我的明清史研究的好帮手

——记《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

论文类三等奖  何孝荣

 

图书馆的王淑贵老师、侯咏梅老师来电话，让我谈一谈使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的心得。我望着自己这几年来出版的诸多专著、论文，不由得脱口而出：它是我明清史研究的好帮手！

一

《四库全书》纂修于清朝乾隆年间，全书将古代重要典籍完整抄录，分编于经、史、子、集四部，四十四类之下，共收图书三千四百六十一种，共七万九千三百零九卷，分装三万六千三百零四册，囊括了从先秦至清代乾隆年间以前的主要图书典籍，为古代中国思想文化遗产的总汇和宝藏。自乾隆四十六年第一部《四库全书》抄成，至五十五年共抄成八部，分别贮藏于文渊阁（北京紫禁城）、文溯阁（盛京故宫）、文源阁（圆明园）、文津阁（热河避暑山庄）、文汇阁（扬州大观堂）、文宗阁（镇江金山寺）、文澜阁（杭州圣因寺），以及北京翰林院。从《四库全书》修成至今已有200余年，文源阁本、文宗阁本和文汇阁本已荡然无存，只有文渊阁本、文津阁本、文溯阁本和文澜阁本传世至今。

当初，四库全书分藏各处的目的，一是便于皇帝阅览，二是方便各地士人利用。但是，长期以来，由于纸质保存不易以及分藏稀疏，加上战乱破坏，海内外学者能够阅览、利用《四库全书》者微乎其微，《四库全书》实际上并未能起到促进学术发展、普及文化知识的作用。至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台湾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出版，上海古籍出版社又将其缩印，海内外各大图书馆才陆续收藏，这部古代中国思想文化遗产的总汇和宝藏才逐渐向普通学者和大众阅览和利用。但是，《四库全书》卷帙浩大，茫茫八亿字，浩瀚几千册，检索资料、研究学术仍不方便。至1999年，香港迪志文化出版公司开发出《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实现了对《四库全书》的全文检索，才使《四库全书》的利用大大便捷，真正发挥其促进学术发展、普及文化知识的作用。

二

我与《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结缘，大概在2002年上半年。记得有一天，我去拜访文学院孙昌武先生。孙先生搬出一个精致的纸箱子，拿出一张精美的光盘，兴致勃勃地向我展示他刚刚购买的《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

虽然我此前已经听说了《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但真正体会到它的便捷，还是在孙先生演示之后。于是，我决定也要购买一套。东寻西找，苦苦求索，商家进货不多，天津市场上早已卖没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南开大学、天津师范大学文、史、哲专业的许多老师已经先我一步，购买、使用了《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没有办法，只好向外地同行、同学求援。后来，南京的同学为我在当地购买到了这部宝藏。接到从南京托运来的满满一小箱四库全书光盘，我喜出望外。从此，我的明清史研究有了《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这位好帮手。

光盘版《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虽然大大方便了我检索《四库全书》，但一张张光盘仍是麻烦。不久，迪志公司又适时开发出内存版，把《文渊阁四库全书》直接装入电脑，这样就省去了光盘版装、取光盘的麻烦。每天，当写作专著、论文，需要搜集、核对资料时，我只要轻轻一点电脑桌面上的四库全书图标，《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就会如约而至，帮助我完成任务。

到了2005年，南开大学图书馆引进网络版、内联版，检索功能更加齐全，使用更加方便。我的研究，更加离不开这个好帮手。

三

我的工作是明清史研究。撰著专著、论文，史料是第一位的。尽可能的穷尽史料，对史料加以全面的分析、考证，是历史研究工作者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出现以前，这无异是天方夜谭。《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的诞生，使我的梦想成为现实。由于利用了《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我对史料的检索大大方便，搜集更为全面，研究进度及质量显著提高。几年以来，我先后出版了《明代文化研究》（与南炳文教授合作，第二作者）（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金陵梵刹志》（点校）（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8月）、《明代北京佛教寺院修建研究》（南开大学“中国思想与社会”研究基地资助项目）（南开大学出版社，即出）等专著多部，在《中国史研究》、《世界宗教研究》、《文史》、中国台湾成功大学《成大历史学报》、香港能仁书院《佛教与辽金元文化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南开学报》、《清华大学学报》等发表论文十五篇。利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以后，是我科研成果出版、发表最多时期。

以我新近出版的《金陵梵刹志》点校为例。我在该书点校说明中写道：“由于《金陵梵刹志》收录的主要是前人及当时人的相关诗文、记载等，这些诗文、记载等又主要出自诸种高僧传、《五灯会元》、《景德传灯录》等佛教类著述以及前人文集等，所以我们利用数字化手段，从‘大正新修大藏经’、十七种佛学词典、‘文渊阁四库全书’、‘四部丛刊’、‘中国基本古籍库’等所收录的典籍进行全文检索，逐字逐句对该书加以校勘，同一篇诗文、同一条目记载甚至有用三、四种文献加以比对者。对于一些已经校勘而出版，或影印出版的相关古籍、佛寺志等，我们也尽量搜罗，与《金陵梵刹志》对校。在点校过程中，还参考了我及其他学者的相关研究成果。可以说，《金陵梵刹志》收录的绝大部分诗文、记载条目，都经过了校勘考订”。（[明]葛寅亮撰、何孝荣点校：《金陵梵刹志》，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点校说明第8—9页）《金陵梵刹志》原文约四十万字，而我的校记、增补达十万字。再仔细看看校记，就会发现，《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是利用最多者。

这次提交的论文《论明宪宗崇奉藏传佛教》，发表在台湾成功大学《成大历史学报》。明代皇帝崇奉藏传佛教以及藏传佛教在明代北京的传播，此前一直很少有人研究。2000年，我出版《明代南京寺院研究》，在探讨明代皇帝的佛教政策时，通过阅读《明实录》，提出这一问题。此后，我一直对明代佛教史、明代藏传佛教在北京的传播持续关注，并通过利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获得了许多宝贵资料。以这篇《论明宪宗崇奉藏传佛教》而言，明宪宗封藏传佛教僧人端竹领占为“大敏法王”，《明实录》不载名号，我利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在雍正《甘肃通志》发现其名号；关于北京真觉寺（今五塔寺），北京几乎所有的方志史料都称其建于永乐年间，我使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得到雍正《山西通志》记载，辅以其他史料，证明其实为明宣宗为印僧实哩沙哩卜得啰所建塔院，也就是说，真觉寺为宣德年间建（我另有专文）；宪宗修理大慈恩寺，通过《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在明人王恕的《王端毅奏议》中发现其完成年月；成化二十二年所度僧人、道士总数，也由《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在明人倪岳的《清溪漫稿》中得知，等等。这些古籍，如果没有《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天津、南开大学图书馆基本找不到。而且，即使找到，动辄数函几十册，也难以轻易获得。文中引用的其它一些古籍，如《万历野获编》、《日下旧闻考》、《清凉山志》等，也是利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后，又查回纸质原书。由于获得许多珍贵史料，加上资料搜集齐全，此文在《成大历史学报》组织的两名专家匿名评审（他们的评审比较认真、严格，与大陆的许多期刊匿名评审走过场不同）时获得较好评价，一次通过，得以发表。而上述雍正《甘肃通志》、雍正《山西通志》、《王端毅奏议》、《清溪漫稿》以为未提及的《大明一统志》、《名臣经济录》、《明史》等，标注的版本是《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但实际是利用《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检索，又核对了《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的缘故。这大概是历史研究工作者的通例。

总之，《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确实是我研究明清史的好帮手，感谢这部书，更感谢它的开发者香港迪志文化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