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明憲宗崇奉藏傳佛教

《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研究》

 

宋俊华(中山大学 副教授)

 

内容提要

戏剧是一门综合艺术,本质是角色扮演,构成戏剧的所有因素都体现并服务于这个本质,戏剧服饰是演员用以扮演角色的最直接、最形象的因素,故考察中国古代戏剧服饰问题,对研究中国古代戏剧的表演及其本质都是很有意义的。但由于长期以来人们对戏剧形态问题缺乏重视,以致今天在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研究的许多领域,还几乎是一片空白!这种状况严重制约了中国古代戏剧史的深入研究。因此,本书试图在全面整理古代戏剧服饰资料的基础上,勾勒出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演变历史,并利用符号学、美学等学科方法,系统探讨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特征等问题。

首先,考述了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演变历史

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起源,与戏剧和服饰的起源都密切相关。戏剧根源于原始人的角色扮演,服饰产生于原始人对自身的装扮。因此,戏剧服饰也起源于原始人通过装扮自身而进行的角色扮演。现存原始绘画和上古文献中,记载了许多原始人装扮动物的表演。他们表演所用的动物皮毛、翎子,就是后世戏衣中动物装的萌芽。商周时期的驱傩和祀神仪式,往往伴随着扮神表演。巫师装扮神怪所用的奇异面具及华美服饰,是后世戏衣中神怪装的滥觞。后来扮神表演中娱神与娱人功能的分离、转化,促成了专门艺人——倡优的诞生。“优孟衣冠”就是一场倡优装扮真人的成功表演。以“孙叔敖衣冠”来装扮孙叔敖,是优孟取得成功的重要条件之一。这场表演开创了后世戏剧从生活常服中提炼戏衣的传统。

汉、隋蔚为壮观的百戏表演,不断推动了扮相艺术的进步。扮兽、扮神、扮人表演及其服饰都在前代基础上获得了较大发展。歌舞戏和说白戏是唐代艺苑中两株引人注目的奇葩。歌舞戏是以歌舞形式进行的角色扮演,服饰因角色、剧情而设,注重装饰性和情感性。说白戏是以滑稽说白形式进行的角色表演,参军戏是它的典型代表。参军戏服饰因脚色而设。参军的“绿衣秉简”,与唐代参军职官穿戴相似;苍鹘穿戴的“髽髻鹑衣”,则与市井庶民服饰相类。两个脚色服饰特征鲜明,已具有了程式性。

宋金剧坛上先后活跃着两个剧种,那就是杂剧和南戏。杂剧在宫廷与民间都有很多的观众,是宋金时期的主流戏剧。宋金统治者都把杂剧作为宫廷宴享的重要节目,民间勾栏也把杂剧列为常设表演。宋金杂剧的盛演,大大推进了戏剧服饰发展的进程。宋金杂剧根据其表演的特点,着重发展了副末、副净服饰,使得滑稽戏装趋于成熟。装孤、装旦脚色的庄重戏装,也在俳优常服的基础上,获得了较大发展。宋金杂剧继承了唐代戏装的装饰性、符号性、程式性特征并有所推进。形成于两宋之交的南戏,一开始就碰到了生存的恶劣竞争。它没有像杂剧那样走进宋代宫廷,成为主流文化的一员。南戏选择了民间的发展道路,它的脚色丰富了,综合性加强了,反映的问题也较杂剧深沉了。南戏的表演以本色、灵活为特征,因此也就发展了简朴而极具表现力的戏剧服饰。

宋金杂剧还没有真正退出历史舞台,元杂剧、明杂剧便相继粉墨登场了。元杂剧虽然踩着宋杂剧的鼓点而来,但它的戏衣已非宋杂剧所能比拟了。明代杂剧以宫廷盛演的优势,在服饰上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它灵活地吸收、使用明代生活服饰来扮演角色,不断完善了戏剧服饰程式性、符号性、装饰性的特征。尤其是它以宦官常服来扮演武将角色,则直接促使了戏剧服饰可舞性特征的最终形成。

明清传奇从南戏的母体脱胎后,受到了上下层社会的热切关注,不仅有大批的作家为它创作剧本,而且有许多当行的艺人为它的表演奔忙。传奇服饰从生活常服发展而来,但随着表演的日趋成熟,它渐渐摆脱了对生活服饰的依赖,独立地站了起来。它不再用生活时装的名称,而是有了自己独立的称谓。

清代大戏以其恢弘的气势,宣示了它的辉煌存在。它把古代宫廷演戏发展到了极致,也把戏剧服饰最终推向了成熟。大戏服饰精美华丽,不仅为大戏表演添光加彩,而且也使自己最终成为一门为人们所激赏的独立的艺术。

其次,分析了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特征

当我们从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历史回顾中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发现:中国古代戏剧服饰在不断走向成熟、独立的同时,也发展了自己的特征,那就是程式性、符号性、可舞性和装饰性。这些特征既是中国古代戏剧演出实践的产物,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结晶。

程式性是指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穿戴的规范性。程式性表现在戏剧服饰的历史中,随着戏剧服饰的发展而不断发展、成熟。程式性也表现在戏剧服饰的横向形态中,是戏剧服饰与戏剧角色的稳定的类型对应性。从戏剧服饰言,服饰形态的不同类型如颜色、款式、质地等的各种类型往往对应于不同的角色类型;从戏剧角色言,角色的不同类型如文官、武将、神仙、女性、庶民等往往穿相应类型的服饰。戏剧服饰程式性的形成,与人们的程式思维、戏班的物质条件及中国戏剧表演的特点都有密切的关系。

符号性是指中国古代戏剧服饰所具有的符号能指与所指及其关系的性质。戏剧服饰的物质形态如款式、质料、颜色、图纹等构成了能指,戏剧服饰所代表的角色意义构成了所指。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款式、质料、颜色、图纹等多具有独立的符号指示功能,往往是戏剧角色职业、阶层、民族、性别、性格等身份的象征。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符号性,是随着戏剧的不断发展而发展成熟起来的,它既是中国古代生活常服符号性的艺术再现,又是中国传统戏剧艺术写意性的集中反映。

可舞性是指中国古代戏剧服饰有助于戏剧舞蹈的特性。戏剧服饰的可舞性主要与服饰的款式、质料等有关系,是随着戏剧舞蹈表演的发展而逐步形成的。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剧种的戏剧表演对舞蹈的要求不同,戏剧服饰可舞性的表现也就有所不同。所以戏剧对舞蹈的要求是服饰可舞性形成的主要原因。反之,戏剧服饰可舞性也促进了戏剧舞蹈表演的发展。中国戏剧的翎子、水袖等就是戏剧舞蹈发展的产物,翎子舞、水袖舞等的表演则又是戏剧服饰可舞性促成的结果。

戏剧服饰的装饰性是指戏剧服饰美化角色、美化舞台的特征。装饰性是装饰者通过依附于且美化被装饰者而实现的。从装饰者言,装饰性表现为服饰的款式、质料、图纹、色彩等物质形态的美;从被装饰者看,装饰性表现为角色扮相美及舞台美。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装饰性是古代演员通过服饰改变自身形体,以便真实、完美地扮演角色形象的必然要求,也是古代宫廷、富商演戏唯美主义观念的产物。

最后,通过对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的历史和特征的考察得出结论

中国古代宫廷演戏服饰与民间演戏服饰、古代戏剧服饰与古代生活常服、戏剧服饰研究与戏剧文学研究之间都是一种互动关系。前两种互动是推动中国古代戏剧服饰不断发展,并最终形成独立体系的动力。后一种互动则表明:戏剧研究一刻也不能离开戏剧扮演角色这一本质,戏剧服饰研究如此,戏剧文学研究也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