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电子版》对其研究的影响和作用

论文类三等奖  陈恒舒

 

这篇文章是本人在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参加“《全宋诗》补正”项目时的一个副产品，原文为21910字，收入《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集刊》第六辑时由于篇幅限制，删至7000余字。

当年北京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编纂《全宋诗》时，曾经根据《永乐大典》进行辑佚，收获颇丰，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本文即从《全宋诗》的重出于两人或者多人名下的诗篇中与《永乐大典》相关的条目入手，对《大典》所录的部分宋诗材料进行考查，将发现的错误与疑点进行分类辨证，同时对于残存于《大典》中的某些古籍如《江湖集》、《三先生文集》以及《遗风集》进行初步探讨。除此以外，本文还指出了《<永乐大典>索引》中的一些错误与失考之处以及《全宋诗》在使用《大典》辑佚之时所发生的操作失误。

本文虽然以《永乐大典》和《全宋诗》为主要研究对象，但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却对这一研究提供了莫大的帮助。这一点从全文之后所附录的参考文献中四库本的数量就可见一斑。本文共使用总集、别集、笔记、诗话、方志等各种古籍资料计八十七种，最终采用四库本的达到了三十四种，而以四库本作为查找的线索进一步去参考其他版本的则更多，估计应该在六十种以上。

凡是参加过“《全宋诗》补正”项目的同学都知道，处理重出诗时，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就是把重出诗中的部分文字输入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全文检索系统中进行检索，这样就可以将这首诗或者诗中部分文字在四库全书所收录的几千种古籍中的保存或引用情况一览无余，可以使我们获得充足的证据来下结论，省去了很多翻检之功。

比如我全文的第一个考订条目：《大典》支韵“诗”字下录《金璧故事》，“十里荷开了公事”（卷九〇四页五A）句下云：“东坡守杭州，陈少章献诗云：‘十里荷开菡萏初，我公初至有西湖。却将公事湖中了，见说官闲事也无。’”《全宋诗》据此入卷八九三陈少章名下。但将此诗中“公事湖中了”五字输入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全文检索系统，可以得到检索结果二十二条，其中与此诗相关的结果则有十一个。将这些条目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下来，就可以发现几个较早的出处如《渔隐丛话》前集卷四一、《鹤林玉露》卷一四、《清波杂志》卷一一等都作秦觏（字少章）诗，且录诗本事甚详，则为秦觏诗无疑。有一些检索结果作秦观诗，当是传写之误。《永乐大典》作陈少章，应该也是错误的。当然，由于《苕溪渔隐丛话》（即四库全书中的《渔隐丛话》）和《鹤林玉露》的四库本并未尽善，或者说有一定的缺陷，因此我又去核对了今人的点校本，最终的参考文献中所列出的也都是点校本，但是四库电子版检索所提供的查考线索对于这个条目的解决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不容置疑的。

这个条目只是例证之一。文章中的大量考证都从信息量如此庞大的数据库的检索中得到了好处。可以说，没有这个检索系统，我不可能有这样一篇论文。不仅如此，“《全宋诗》订补”这一项目的进程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迅速。当年编纂七十二册《全宋诗》，长达十年之久，而其中的各种错误，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当时没有电脑而人力无法达到所造成的。现在有了这一检索系统，不仅对于《全宋诗》的订补是一件好事，对于整个古籍整理工作和我国古代文史哲等各个学术领域的研究都是一个莫大的福音。

当然，四库检索虽好，但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众所周知，《四库全书》的版本选择和校勘做得并不好。四库本因为便于检索，可以作为查找的线索，但不宜作为最后的依据，应再核查尽可能精善的版本。此外，《四库全书》的电子版与其它古籍数据库一样，虽能方便快捷地提供丰富的考证线索，但一来这些信息未必全面、完善，二来相关古籍也并非尽善尽美，因此仍需进行深入的比较分析，不能断章取义轻率采用。我在实际工作中就曾因没有多方查证、误信了部分检索结果而犯错误。因此，对于电子检索的结果要抱有一种怀疑的眼光和审慎的态度，反复对照，去伪存真，进而得出正确的结论。

最后，仍然要感谢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全文检索系统给予我的帮助，也希望将来能有更多的古籍电子版全文检索系统问世，以更好地推动我们的古籍整理事业向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