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编纂考》获奖感言

著作类一等奖　司马朝军

 

拙著《〈四库全书总目〉编纂考》一书有幸获得“余志明《四库全书》电子版”著作类一等奖，这既是对我十余年来从事四库学研究的最好肯定，也是对我的莫大鞭策。

首先，我要特别感谢香港迪志公司与上海人民出版社联合开发的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电子版。该电子版功能强大，检索方便，堪称读书之法宝，治学之利器。没有它，拙著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问世。如果说没有毛晋提供的众多汲古阁本，也就没有清初朴学的勃兴。没有《四库全书》的问世，也就没有乾嘉学术的全面复兴。现在，我们仍然可以这样说，没有《四库全书》电子版的问世，我们无法跳出前代学术大师的掌心。《四库全书》电子版是多少研究者梦寐以求的东西。民国年间，黄侃、陈寅恪那代人当年听说要影印出版纸本《四库全书》，兴奋不已，奔走相告。顾颉刚早年曾忽发狂想，恨不得一口吸尽《四库全书》的有用信息。季羡林先生晚年凭借通读纸本《四库全书》，才完成了《糖史》的写作。今天，正是因为拥有了《四库全书》电子版，我们的猜想与假设随时可以得到验证，所需要的材料可以一索即得。古人青灯黄卷，终生孜孜不倦，所得仍然有限。而我们可以在瞬间修正前人的错误，壮大他们的事业。有道是：“以管窥天。”过去所用之“管”乃竹管，故所窥之天既小且浅。今日所用之“管”乃电子管——射电望远镜，故所窥之天既深且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四库全书》电子版好比射电望远镜。凭借如此利器，我们才有可能透视中国文化的重重迷雾，揭开其神秘面纱，真正做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较乾嘉诸老更上层楼”。这是我们这一代学人的莫大幸运，可谓时代之恩赐。我们坚信，《四库全书》电子版必将造福于中华文化复兴的宏伟大业。

借此机会，我还要感谢几位良师益友。感谢我的联系导师吴金华教授，由于他的不懈努力，我才没有中断四库学研究。感谢复旦大学杰出教授章培恒先生，没有他与吴金华先生的举荐，本项报告不可能获得中国博士后科学研究基金的资助；他在百忙之中，又抱病作序，对拙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感谢清史研究泰斗戴逸先生和业师曹之教授，正是在他们的启迪下我才捕获到这一研究课题。感谢清代学术史权威专家王俊义先生，他对一位素不相识的青年学子给予了极大的关怀。感谢武汉大学资深教授冯天瑜先生的印可。感谢武汉大学出版社社长陈庆辉教授对本人研究工作的热情肯定和大力支持。感谢责任编辑陶佳珞编审，她为拙著的出版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感谢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王承略教授、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吴根友教授，他们为我的两本专著作出了中肯的评介。感谢卢仁龙先生提供的研究资料。感谢所有为我提供过善意的建议甚或提出批评意见的人们！

其次，我要发表《戊子四库文化宣言》的要点。第一，重组《四库全书》馆。该馆以《四库全书》研究专家为主体，老一辈的如李裕民先生、崔富章先生等，中年一代的如黄爱平教授，年轻一代的如北京大学漆永祥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张升教授、山东大学王承略教授等。此外，在四库专书研究方面做出贡献的专家也可参加进来，如陈戌国先生之于《三礼》，吴金华先生之于《三国志》，王继如先生之于《汉书》。成立临时工作机构，为整理与研究《四库全书》提供保障。第二，重订《四库全书》。《四库全书》虽然在整理文献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同时也存在大量删改原文的现象。学术界对《四库全书》的版本价值是存在着疑义的，即认为《四库全书》多有违改，而且是成于众手，校勘不精，文字多有讹误，不足以作为版本依据。我们计划分几步走，先修复其核心部分，如永乐大典本是四库本中最有价值的部分，首先将这部分校勘好，编纂《永乐大典本丛刊》，然后再扩大战果，分门别类，逐步将《四库全书》重新整理一遍，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文化长城，重新赢得学界的青睐。第三，筹建全国四库学研究会。近年来，武汉大学成立了四库学研究所，首都师范大学成立了《四库全书》学术研究中心，甘肃省也成立了《四库全书》研究会。为了整合研究力量，我们已经着手联合同志，筹建“中国四库学研究会”，准备搭建一个全国性的学术研究平台。第四，培养新一代四库学研究专家。现在，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山东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著名高校都纷纷开设了有关四库学研究的课程，也受到了广大学生的欢迎。越来越多的研究生开始将四库学研究作为自己的志业，业已完成了不少硕士或博士学位论文，出版了一批高水平的学术专著。新一代四库学研究者任重道远，因为他们肩负着继往开来的光荣使命。嗟夫！从四部之学到七科之学，通人之学一变而为专家之学。五四以降，专家日众，通人日少，流弊亦日显。在一个大师匮乏的时代，我们感到寂寞，也日益认识到通人之学的可贵。我们相信，四库学作为一个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综合性、边缘性的学科，它将日益受到学界关注。四部之学的复兴，应该成为中国文化复兴的标志。只有复兴中国文化，才有可能再造大师。四库学的研究还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仍然是一个值得瞩目与期待的领域，在此领域内完全有可能涌现一批像余嘉锡、陈垣那样的大师级人物。振兴四部之学，这是时代的呼唤，也是历史的使命。有志之士，盍兴乎来！

最后，缀以近作二首，以吐心声。诗曰：

一、《四库全书》题辞

网罗百代绍前贤，四库开馆声势显。

提要体仿刘子政，钩玄功盖班孟坚。

辨伪直探三坟书，辑佚光顾永乐典。

避席畏闻文字狱，空锁深阁年复年。

 

二、《四库全书总目精华录》自题

四库全书叹久讹，十年辛苦事研磨。

谁云戴震知音少，未许纪昀读典多。

虎帝从今勤辨析，鼐鼎由昔费摩挲。

总怜朋旧微钟期，归卧湖山看薜萝。